“老子打仗的时候,你姓焦的还在吃奶呢,你还来教老子怎么打仗?”

胡理军两眼一翻冷笑道:“反正我们三连的阵地就这么着了,要是你不服气,自己找团长去,团长让我改那我改,要不然,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连长,多少年了,终于看到你雄起了一回啊!”

“完了,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哈哈哈……”

渣子们哈哈大笑,看起来是挤兑胡理军,事实上是在挤兑焦大鹏,自己的长官再烂,那肯定也是要维护的,更别说现在胡理军是在替大家争取利益,他们不可能不说话。

“好啊好哇,等小鬼子打过来你们挡不住的时候,可别想我们二连给你们擦屁股!”

焦大鹏气急败坏的怒吼,拂袖而去,渣子们在身后叫的起劲:“焦连长,要是你们顶不住了,我们主动给你帮忙,一人一张饼就可以了……”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直将焦大鹏气的直跺脚,要不是大战在即,他真想集合全连,冲过去将那帮渣子们一个个全揍趴下,即便因此可能要被关禁闭,他都愿意认。

“连长,三连的那帮龟儿太不是东西了——要不要去找团长告他一状?”两名警卫和几个知道了情况的老兵同仇敌忾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喝骂声声。

“不怕挨黑打的你就去找!”

焦大鹏气的鼻子都歪了,现在团长解固基正忙着四处布防巡视阵地忙的团团转,这个时候敢为这些事去烦他,不被杨全林那心黑手毒的家伙往死里揍才怪。

几名老兵想到这层顿时气的鼻子都歪了,骂道:“难不成就这么眼瞅着三连那帮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不管?”

“等打完了这仗再说——都给我盯紧点,要是三连那帮废物胆敢无令后撤,直接给我开枪干了,出了事我担着!”

一想着三连的那帮家伙,打起仗来便缩手缩脚,搞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一次比一次阴损,焦大鹏便恶心的直反胃,看了看阵地又吩咐几名老兵将马克沁向靠近三连防线的方向挪了挪,总不能看看着鬼子从结合部溜过去抄大家的后路不是?

“连长,下面全是水,怎么办?”

三连的阵地上热火朝天,不过挖下去不到半人深,水就全涌了上来,这边靠海,海平面极低,加上又下雨,出水再正常不过了。

“继续挖,能挖多深就多深,别给停下!”

胡理军想起了路远的话,狠狠的说道,自己也跳进了坑里,没有铁锹,就直接用手在泥水里刨,众多渣子们见他都开始带头,纷纷干的更加起劲了。

“都跟着我的脚步走,别踩的到处都是脚印!”

密密层层的芦苇荡中,路远带着大狗熊和王麻杆在艰难的向着战线的前方移动,脚下全是厚厚的淤泥,一脚踩下去全灌进草鞋里,没几下就将草鞋的鞋帮给扯断了,于是几人只能将草鞋挂在肩膀上,光着脚摸索着前进,由于爬扎伤了脚,速度慢的可怜。

足足向前突进了七八百米左右,路远才让二人停了下来,在芦苇荡中用刀砍出一大片隔离带,自己则又钻回到了芦苇深处,四下打量之后,在一处射界稍稍开阔一点的滩涂中挥锹挖了一个大坑,并在周边做好了掩饰。

没过多久,王麻杆和大狗熊便在芦苇荡中开出了十几二十米的开阔地,远远的看去,像是芦苇荡中一块难看的疮疤一般。

“难道你想在这里伏击鬼子?”

大狗熊神情郁郁的看着趴在泥水里的路远道:“你不是说老鬼子专干机枪手?要是你不在,我可不拿机枪!”

“放心,到时候在鬼子跟咱们团正式交火的时候,我会赶回去的!”

路远说着,从泥水里爬了起来,然后带着二人又沿着脚印走了回去,顺道将周围的地形观察了一遍,那些地方藏身不容易被发现,那些地方拥有最大的射界,一切都做到了然于心。

他是特种部队出身的,远距离狙击本就是他的强项,他不想参加这些战争,但既然来到了这战场上,他就必须做到一个军人的义务——保家卫国,从来都是军人的天职!

“逃兵,还以为你龟儿又跑了呢!”

见三人回来,渣子们怪笑着骂道,神情间却满是亲昵——对于一帮大字不识的家伙来说,粗俗的骂娘,就是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

路远跳进满是泥水的战壕里,差不多能够达到胸口的位置,再估摸了一下天色,估计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于是道:“团长,我觉着差不多了,让弟兄们先歇歇吧,天一亮,鬼子应该就来了!”

“这附近的芦苇不砍掉?要是日军从里头冲出来……”有渣子兴冲冲的建议,为自己的机智狠狠的点赞。

路远瞥了他一眼道:“省点力气吧,日本人会帮我们砍的!”

“小鬼子有那么好心?”

渣子们不信,坚决不信,准备将听说过的小鬼子祖宗十八代干过的缺德事都拉出来数落一通,摆出了一副不服来辨。